无所可用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上一篇久远到我可能得说明一下，之前给出的首领宰有关书的私设，解释一下就是，记忆仅同步到他来到主世界那一刻的时间点，不存在关于主世界的“未来”的记忆，属于里世界的时间线限制，否则要是出现类似于祖父悖论的情况我可就圆不回来辣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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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昏暗肃静的监控室里昼夜不辨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辻村的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，脖颈支撑不住脑袋般地弯了下去，猛地一顿，勉强清醒片刻，很快又开始迷糊过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如此这般重复了三五次，额头终于重重地砸在了键盘上。她用劲揉了揉脸颊，再也忍不住了，回头向她的上司哭诉，“根本不行的啊……情报根本管制不住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虽然是在白雾世界中，可毕竟是那么大的怪物毁坏了城市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快工作吧，辻村。”安吾的眼睛下也挂着深深的青黑，但头也不抬地回答道，“这才通宵第四天，而已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哎……我还是不明白，”辻村叹了口气，转了转椅子，侧过身来，“前辈，这次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作为掌握情报最全面充分的、归属于政府的异能特务科，究其根本，这次事件却并非是由他们解决的。当时就对实际情况一头雾水的他们，也只有事后靠着安吾的异能力和种种线索还原事件全貌的份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安吾转了转干涩的眼睛，“三位主谋复杂的企图互相纠缠，令人至今无法掌握事件的全貌……太宰还是那个老样子，魔人费奥多尔的动机也根本无从知晓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津岛先生也真是厉害，”辻村感叹道，“我们在他勾出来的那几个地方埋伏，其中之一果真发现了魔人的行踪……就是，那时候雾气还没散尽，投鼠忌器，结果最后还是给他逃掉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安吾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，他不自觉地回想起昨天下午在种田长官那里，使用「堕落论」见到的，他与太宰的对话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 一个相当清净的咖啡馆。黑褐色的液体上水雾蒸腾，滚烫的醇香洋溢在室内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您是想问我修治那家伙的来历啊……”太宰的面色仍有几分苍白，却已恢复了一贯的风流轻佻的举止，即使异能特务科最为位高权重的长官就在他面前，也不能让他流露半点敬畏之意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哈，原来他真的跑到您那边去了呀，真是奇了。这家伙来得也突然，走得也突然，倒是没忘记带走他的围巾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太宰眉睫弯弯，眼里的情绪却幽深如古井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与你的长相几乎如出一辙，让人第一眼会误以为他是你的血亲。”种田若有所思，“你这样说的意思，是对他的来历也没有更多的了解吗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要说我与他之间的关系，那可能比血亲还亲呢。”太宰轻声嘟囔了一句，随即歪头笑了笑，“所以，异能特务科也没有查到他的过去吗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问句，却被他说得笃定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种田并不忌讳地点点头，“他也同样具有无效化的异能力，这也让不少依赖异能力的探查手段就此失效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很好奇，”太宰慢吞吞地问道，“是什么，让您决定给他那份工作的呢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首先，是他的异能力。其次是，在紧急情况之下，他展露出了能与你媲美的头脑和见地。”种田微微一笑，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，“甚至犹有过之的地方在于，他愿意为异能特务科效力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太宰的目光一瞬不瞬，脸上却摆出悻悻的样子吐槽道，“那可真是个难以想象的奇迹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这样的话，就有新的问题了，”他眯起眼睛，似笑非笑，手指抚过洁白的咖啡杯口，“您为什么还要调查他的来历呢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，我希望能给他一份长期的工作。”种田的目光投向窗外的车流，“他也许会是……那个构想的最后一块拼图，也说不定呢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噗哈哈哈哈……”太宰忽然捧腹笑了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种田不以为意，低头喝了口咖啡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半晌，太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珠，“您真的这样相信？”不等回答，他摇了摇头，“不可能，哦，我不是说您不相信，我是说，他不可能……在异能特务科久留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说，有什么理由呢？”种田挠了挠鼻子，“虽然他确实拒绝了长期工作的建议，仅仅同意做个临时顾问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也没有什么啦，”太宰眨了眨眼，“我只是觉得，他不太适合那种规定多多的职场呢~”*

 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 从记忆中回过神，安吾轻轻喊了一声，“辻村，津岛现在在做什么？……辻村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”辻村从浅眠中惊醒，揉了揉眼睛，“什，什么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还真的睡着了啊……”安吾叹了口气，“算了，你去休息室歇会儿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好耶……咳咳，我是说，您问津岛先生啊。也许在资料库里吧？”辻村站起身来，揉了揉酸痛的脖子，浅蓝绿色的发丝乱糟糟地在脑后摆了两下，“他在资料库里面也呆了相当长的时间呢……我几次去那里查看骸塞周边资料，他都在那里。门口的值班员虽然换过班，但没看见他出来过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安吾从电脑后抬起头，“这样吗……他在查什么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太记得了……看起来什么都有……地上摆的全是摊开的资料，我差点没处下脚。”辻村咳了咳，“我还问他需要不需要我帮忙整理资料，他说他自己会把它们归位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原话是“美丽的小姐，要是您的手指被资料锋利的边缘划破，那我会很伤心的……不过，啧，看看这黑眼圈，如果您愿意试试拿它划破颈动脉，那就能脱离这无穷无尽的加班，和我一同殉情了呢~”云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辻村摇了摇头，把那个画面甩出脑海，“就睡一小会儿——我就回来上班。”话语间带上了一丝悲壮的意味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安吾幽幽地看了她一眼，“所以说呀，不下班就不用上班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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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推开资料室的门之前，安吾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乱七八糟的房间的准备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所以当看到整齐的资料架时，他反而有点惊讶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为节能，室内一般是昏暗的，顶灯感应到有人经过时会在一段时间内提高亮度，长桌上则配有小型台灯以供阅读。透过书架的缝隙，安吾瞥见一线光芒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绕过重重书架，灯光亮起复又黯淡。长桌那一头，坐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。也许是怕冷？比起上次相见，那人肩头多了一条暗红色的围巾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空茫的鸢色右眼里印着一豆灯光，似是等待许久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迟迟不开口，像是赌气一般——安吾忽然蹦出这个念头，但随即又在心里摇摇头。他揉了揉鼻梁，开口问道，“这么晚了，你也不下班吗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津岛垂眸一笑，向前倾身，双手支起下颌，眼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戏谑，还夹着一丝遗憾，“这么敬业的员工可太少见了，”又放低了声音，咕哝道，“我要开始后悔把人踢走了呀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后半句话，安吾听不懂，但那个“也”字，对方并没有反驳。他定睛细看，津岛眼下有一抹遮不住的浓重青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是在自夸吗？”安吾拉开椅子，在他旁边坐下，“在查什么，需要我帮忙吗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对方斜乜他一眼，“异能特务科的资料，你有多少的调用权限？全部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几乎全部……你需要关于什么的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需要全部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……泄密是被绝对禁止的。虽然我们已经是同事，但资料室是按照保密等级开放的，除非基于某些特定的缘由，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些文件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即使我是顾问也不行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容我提醒，‘临时’顾问。”他着重咬着那两个字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到你这个级别，我猜十年都不够吧……啧，政府就是这点儿不好，换作是Mafia的话，”对方勾起嘴角，那是一个会让人浑身发冷的微笑，“差不多两年就能当上首领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安吾怔了怔，皱起眉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开玩笑的。”那人向后放松地一靠，仍是那张温和无害的笑脸，“Mafia也有Mafia的麻烦，在那边顶着这张脸的话，可是一刻也不能松懈啊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种田长官到底为什么会同意招他进来？这样一个……危险的、特殊到极点的人。他想做什么？他还知道些什么？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无意与横滨的任何势力为敌。”那人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围巾上的绒屑，已然将他一眼看穿，“而你们，不说港口Mafia，甚至连武装侦探社都比不过——那群人犹如尖刀之刃，你们……做刀柄都嫌尾大不掉呢~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第一个疑问有着很清晰明了的答案——为了“三刻构想”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连涩泽都敢用，也不会容不下第二个“太宰治”，唯一能让安吾宽慰一些的是，现在好歹还有种田把关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到异能特务科来……又想做什么呢？”安吾自嘲道，“总不会是来做慈善的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盯着对方的眼睛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找一件东西——找一扇门……当然，借用而已，在这里，它并不属于我。”他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渴望出乎意料地强烈，但安吾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一份熟悉的晦暗——那是他曾从另一人眼中看到过的——对死亡的向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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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店，今天也是个安静平和的好去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刚刚一个戴着眼镜的奇怪大叔送过来的，说这是给侦探社的委托。”咖啡店新招的红头发女侍小姐阴沉着脸，递出了一份纸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敦刚想接过来，女侍却一抬手，让他捞了个空，“不是给你的。”转手递给了旁边的和服少女，“是给这个小不点的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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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这样，太宰先生，镜花划开箱子的隔层之后，就发现了这份文件……上面还附了一张纸条，写着‘阅后即焚’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乱步和国木田出门办案去了，镜花则先行一步回了员工宿舍准备晚餐——她还需要一点空间，这是红发的女侍小姐教敦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太宰仰面躺在侦探社的沙发上，听着敦汇报完今天接到的这个奇怪的委托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坐了起来，翻了个身，又趴下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是复印件吧，竟然是那家伙送来的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您知道是谁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太宰把头埋在沙发的抱枕里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，“……本以为会是红叶大姐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哎？港口Mafia的那个……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但看样子是异能特务科送来的，因为是机密文件，就只以那家伙的个人名义委托过来了。可异能特务科并没有做这件事的直接动机……不，既然是机密文件，只怕红叶大姐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，他们以此作为交易的筹码……”太宰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近乎自言自语，敦已经听不清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太宰半晌没有动静。就在敦差点以为他发现了新的自杀方法，要用枕头捂死自己之类的时候，他一翻身坐了起来，“这样的协议几乎不可能达成，“太宰眯了眯眼，虽然脸颊上还带着褶皱压出的红印，”这与港口Mafia一贯以暴力作为货币的行为准则有很大的矛盾——她自己直接出手抢夺文件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，即使那样做的代价极高，但在森先生那里，港黑干部与特务科私下接触，是比擅自挑衅特务科还要更严重的事情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敦听得云里雾里，“所以到底是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是……”太宰撇了撇嘴，又往后一躺，“不管啦！又不是敌人，至少暂时不是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就这样吗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敦在那边抓耳挠腮，原本的困惑没有得到解决，又多了新的困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太宰懒洋洋地侧过身去，把脸埋进沙发靠背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说的那种最大的可能性是，异能特务科做出行动是在红叶之前，他们抢先送出了这份调查报告——没有明显的利益交换，却能减少己方损失，更是一种料敌先机的震慑——尔后以此换取港黑干部的“人情”。这份人情的价值有多大，权看红叶对于镜花的爱护有多深，甚至，这份人情会在首领与干部之间，划出一道浅浅的沟壑……能做出这番预测的人，对特务科、对港黑，乃至对红叶个人的了解都深不可测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异能特务科背后，终于也有了一个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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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异能特务科似乎出现了一个新的话事人。”森先生拿起那封被拆开不久的邮件，它大喇喇地从一个普通的邮局匿名寄出，在这个城市里辗转两日，最后送到了港黑干部尾崎红叶的办公桌前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信封里只有一张字条，上边写着，“入社贺礼已送达”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这件事恰恰发生在红叶决定抢夺资料前三天，在短暂调查之后，确认不存在信息泄露，而那份机密的调查报告则是以特殊流程调取，不知怎么通过了小范围脱密的审核，复印件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武装侦探社那里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被看穿了呢。”红叶眼神锐利，却以袖掩唇，笑靥有如罂粟，“真是糟糕，妾身在情报调查上的投入都跟打了水漂一样了呀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至少结果不错。”森先生笑了笑，双手支起下颌，“你这么关心她，也是那孩子的福气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森先生这话有几分敲打意味。红叶瞥他一眼，故作幽怨，“留不住的女儿，如同泼出去的水。”话及此处，红叶一阵恍惚，也带上了几分真真切切的惆怅，“如此，我才有几分实感，她是再也……不可能回到我身边来了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未尝不是好事。”森先生微微颔首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，也算得十足默契地达成共识，这件事就此翻篇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红叶优雅地欠身告退，和服下摆轻盈地舒卷，如花舞春风，“要说直觉的话……”她忽然回头，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安排这些事情的人，还真有几分像您呢。”

 

TBC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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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来自《黑之时代》，种田与太宰的对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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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谋写得乱七八糟的将就看看吧（远目）

  

要是能有评论就非常感谢啦

写在其它人视角的不一定是真相，或者说不是全部的真相，被骗概不负责（不是）